师:抓住老头,这个题目是不是很好啊?一下子就抓住人心了。有人问为什么用这个标题呢,今天就给你们讲讲。
我一个人入住果园之后,果园处在一种荒废的状态。前面头两位果园的建造者没把果园做起来,我还看过以前的果园规划图,设计得很好,有果树区,生态种植区,餐饮区,接待区等等。但由于种种原因,果园还是没能如愿经营起来。
后来他们又转让给一个朋友做烧烤,先是把果园环境又布置了一番,然后提供炉子和碳,再收场地费。一开始有点生意,但后来也无疾而终了,问题就卡在了土地性质这一块上。
现在国家对土地的管控非常严,有卫星,无人机,高空摄像头等各种检测手段,全面掌控我们的土地,通过卫星照片对比,比如前一个月的和这一月的对比,看看土地有没有异常。有没有多盖房屋,有没有土地性质变化,有没有增加的设备……凡是有可疑的地方,马上一层层指派人过去检查。
土地性质决定土地的用途,咱们的果园相当于是基本农田,果园外边周围还有很多基本农田,基本农田就决定了果园只能用于农业方面的生产经营。
农业方面的生产经营比如只能种粮食,种经济作物,整蔬菜大棚。严格来说,农业用地都不能用来养殖,养鸡鸭鹅,养少了行,养多了就不可以。
而且土地性质被定性以后,不能挖沟渠,不能推土山,不能刨大池塘,稍微大一点的池塘就相当于改变土地性质。总而言之一句话,地宁可荒着,也不能在基本农田上干其他非农业的经营项目。这也导致了经营果园的前任什么也干不了。
虽然园子荒着,但是有大量的果树在那儿。最让人惊讶的是,果树和所有蔬菜的生命力都不如野草和野树。你能理解吗?冯宝。
冯宝:野草本身就是草根出身,有一点点的养分,就能成活。但是人工养殖的植物和蔬菜比较娇贵。
师:对,现在很多名贵树种它们的生命力都很差,还都很娇贵。包括咱们的苹果树、李子树、大樱桃树,这些树都被荒草和其他藤蔓植物欺压得不成样子。比如樱桃树一旦长了霉斑菌,树基本就死掉了。大樱桃这些树种也很难伺候,在天然环境当中,它们是很难生存的。包括葡萄和各种蔬菜,如果你把它们放任在地里基本都会被野草吞没。
我去果园之后还看到了槐树跟榆树,它们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像榆钱掉落下来之后马上就扎根,很多榆树婆子就茂盛地生长。
其实我就喜欢这种原生态的感觉,野蛮生长很有劲儿,我当初看得满眼欣喜,感觉这里真好。
这里的植物比那些人为改良应用种植的名贵树种好太多了,人工引进的树娇贵,还难以伺候,我也这是来果园之后,亲身经历了才发现它们确实没有生命力。悉心照顾它们才能勉强长得好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优势。
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比如树木太高了容易刮风,吹着之后树枝掉落下来可能会砸到行人,为了绝对安全,果园所有的树木都得截矮。这种做法的出发点其实不是从植物本身能够茂盛生长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很像我跟幼儿园的决裂,我发现所有的幼儿园老师,她们把孩子带到户外的目的都不是为了孩子的自由成长。
我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周围幼儿园更多孩子能够来到果园,每天晒晒太阳,跑一跑玩一玩,让孩子身体壮一些,让孩子接触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但幼儿园老师不愿意来户外,我对这些老师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她们跟果园的根本利益相冲突,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前面做了一下铺垫,把话题再拉回来。
当我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园子,我内心充满了欣喜,我觉得园子它可以创造很多东西。我初下农村,最开始还做了一些考察,考察过程当中临时认识几个人,我也试探性地希望他们可以过来帮忙,但是他们都婉言拒绝了。
有的农村人还非常实际,看重的是眼前利益。有人曾经说给他一盒茶叶,不如给他五斤猪肉,猪肉他马上就能吃,茶叶有的人品不来,喝了可能没什么感觉,吃饱肉就比较实际。一般人都是这样,你给他一瓶红酒,他不知道价格高低,心想还不如给他五斤猪肉。
通过一系列的事情我发现大多数人是希望得到实际利益,要是想跟他谈分成,情怀,都得省一省。
那么我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位人,就是老头。他精神矍铄呀,在果园的东北角养鹅。
我跟他两个人互相试探,他在观察我,我也在观察他。当然感情的培养不只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都是需要不断地去接触融洽,从互相了解到升温。
我不喜欢自来熟的人以及没有边界感的人,上来就称兄道弟哥长哥短的,实在受不了。反而你会发现对你帮助很大的往往是那些没有说很多大话,很谨慎,甚至很腼腆的人。凡是过于热情过于夸下海口的人,你们都要小心。
我跟老头也是在不断地接触过程中熟悉彼此,包括疫情期间我给他喂鹅,捡鹅蛋。
鹅特别有意思,他们家鹅怕人,主要是怕被人抓去炖了吃。
有句诗叫做海客无心随白鸥,这是李白写的一首诗。
里面有一个典故,说有一个小孩跑到海边跟白鸥玩耍,他对它们没有任何坏心,白鸥飞来飞去,甚至会落在他的身上,后来他爹说,你为什么不抓几只回来炖着吃。小孩听明白了,于是,每次去都想抓点,再过去之后,白鸥就一直没有落在他身上,见到他就跑。
说明什么呢?小孩儿心里有邪念了,而且邪念被海鸥感应到了。
你们成年之后是不是也会出现各种邪念呢?包括你跟别人讲话的时候,不断地揣测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然后你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看一个人是否真诚,看眼神就看出来了。
你要是问老师有没有心机?我承认我有心机,而且心机很深。老师所有的心机用在了勇者斗恶龙上了。老师跟社会上的人接触,也是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所以说我感觉我跟原先不一样了,现在成长成勇者能够斗恶龙。
这相当于一个动物法则,就是我天生不愿意当角马和羚羊,但我也不希望当狮子和老虎。我喜欢当大象,不欺负小动物,也没有豺狼虎豹能欺负我。犀牛,河马,仙鹤它们也是摆脱了互相吞食的生物圈,没有天敌。我就喜欢当这种角色。绝对不当角马和羚羊,而你们大多数人,是不是都是角马和羚羊呢?
很普遍的现象,上班下班高峰期,你们能避免吗?所有上班族都是角马和羚羊,角马和羚羊一过河鳄鱼就蠢蠢欲动。
你看你上下班的时候交通堵不堵?你是否交个税?你开车是否接罚单?你是否得把孩子送到学校?你是否让你孩子参加高考?你是否生病了要去医院?你是否要买房等等,中两条你基本就是角马了。
只要是上班一族,不干到老总级别的人,大多数都是角马和羚羊,说白了就是随大流,随大流的人都是角马羚羊,去医院的人也都是。
我记得我高中之后,就没有再去过医院,我对医院是相当陌生了。
因为是自由职业者,自由职业者就摆脱了角马羚羊这个圈子。如果我们想活得好,你不能当大多数人。具体我就不深说了,生物圈的道理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抓住老头,要抓住他什么呢?首先要建立一定的关系。相处得熟悉一些,你就可以提出一些要求,希望老头帮忙介绍一些工人来果园工作。第一个面临的问题是开春了,树木需要剪枝,段叔给我提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他说你要管理果园,树得打理。然后要请人去剪,我让让伟哥、段叔分别帮我找了一些人。
跳入一个陌生圈的时候,我也不认识别人,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我不知道里面的行情,不知道谁能够胜任这种工作。当然现在我想起来,当时能力太差了,好多事情都不会。包括我们去国外,你会觉得国外陌生,就因为陌生,所以我们很难出国。包括我们想要送孩子去哪个国家留学,留学对我们来说非常陌生,我们是不是就不去尝试呢?
再给你们讲一个蚂蚁的故事,蚂蚁在地上跑,你拿笔圈起来,蚂蚁就不出去了。为什么不出去了?说白了就是遇到一点困难。
大多数人都不愿克服的一点困难,这就给我们提个醒,我们只要克服一点困难,是不是就有广阔的空间?我们很容易被别人画地为牢。他不让你那样走,你就走不了了。
还有一个特别生动的例子,关于西安之行买票的事儿。我们在高铁站候车, 那天80%的车因为大雪停运,只有20%在开,而且还大量的晚点。我们三点多那趟车,第一次广播晚点一小时十分钟,第二次广播晚点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如果继续晚点下去,我们就赶不上八点的火车。
实际这个时候就是考验随机应变的能力了,当时我跟大凌还在火车站等,就在这个时候车站广播说某一个车次进来了,那么我们是继续等待晚点车,还是挤这趟车呀?
老师是直接上。
但是他得检票,按常规来说应该赶紧改签再上车对不对?但实际上再改签来不及了。那怎么办,往上挤呗,鼻子下有个嘴呀,问列车员,我们能不能赶这趟车?他说可以。
是不是给活口了?我和大凌赶紧招呼所有人进去,但是人太多了,列车员一下懵了,怎么这么多人?犹豫地拉扯半天,最终把我们大部分人都放行了,但是最后留了两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俩人没买票,你说是不是坐以待毙呀。
冯宝:那进去再补呗,不都有补票吗?
师:人家不让了,万分紧急的时候他们俩就不再做任何努力了,立那待着不努力,就这样画地为牢。
然后我着急了,我过去马上跟列车员说我们还有两个人,我们赶八点的车准备赶不上了,现在我们这些人是要一块走。然后他说这两人没买票,我说不可能,他们肯定买了,赶紧进来,到时候把车票给你看。然后列车员说,好吧,你们进去吧。这个时候就拼意志,因为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落下两个人吧。
那俩人钻进来之后,我们就马上要赶车,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从原先在闸机外边,现在变成在闸机里面了。
这像很多人读大学一样,先读个不好专业,然后到里面再调剂专业,相当于你已经上船了,上船了什么事都好说了。
为什么社会上有那么多先斩后奏的事情,就是因为如果不先斩后奏,根本就做不成事。蚂蚁画地为牢的故事也告诉我们:绝大多数的规矩都是给绝大多数人设置的。
虽然很多不守规矩的人被干掉了,但还有一部分人他们就是既得利益者。
社会自然生态是这样,我们人类社会也是这样,如果换成你是统治阶级,你也会相应的这样制定规矩,如果没有这些规矩,社会就乱了。
社会的群体性活动决定必须设立规矩,而规矩又是给绝大多数人设立的。只有少部分人可以逃离和超越这个规矩,这是必然的。
还有一件关于交通违法的事情,特别有意思。
原先小区的人大家开车都有一条捷径可以走。有一位女士打车,出租车在远处掉头,女士不乐意了说你属于故意绕远,然后跟出租车司机又理论起来了,争执不下,后面她就报警。
警察说公事公办吧,结果整个小区的人都炸锅了。好多人被吊销驾照,又得重新考试去了。
就是说这些规矩,有可能警察默认你能走就给你行个方便。但是你要较真就完了。一较真那就查呗。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老师是鼓励你们不守规矩吗?不是,你们还是要守规矩,但守规矩一定要会灵活机动。正常情况下,你们必须守社会规矩。什么叫做不守社会规矩?比如说紧急送老人去医院路上闯红灯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就像这次赶车,按理应该先买票后上车,但这种紧急情况,要赶晚上八点的车,那么你就先上车再购票。
老师并不是让你们不守规矩,不守规矩会违反规定,但在特殊情况下你可千万别画个圈就进去了。
包括老师给孩子留的作业,原先孩子写到半夜十一二点累得不行,这时候你还去守规矩,是不是给自己画了个圈呀?
后来我通过跟老头不断地交流,基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接下来就涉及到更多人登场。
我想说一说我是如何去养鸡的,另一个就是我初次长时间跟果园工人相处的感受。让你们更加了解农村,更加知道老师是如何跟常规做斗争的。
今天我讲抓住老头的故事,其实我没有讲多少,而是不断地阐发引申,我想把我的感悟通过果园的系列表现出来,同时让你们掌握更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冯宝:老师讲的内容都很好。谢谢老师,也感谢大家的陪伴,拜拜。